2007/07/17 星期二

今天下午是大伯的告別式。

家祭時,
姑姑們失控地跪倒在大伯靈柩前痛哭。

守靈時,
姑姑們的兒女沒有一個來幫過忙,
今天告別式也沒有一個到場。

如今在那兒大哭,
看在忙了這麼久的我們眼裡,
實在是五味雜陳。

告別式的最後是伯母來跟大伯告別。

在之前守靈的凌晨,
常常看見伯母半夜睡不著,
起床整理大伯的衣物。

不然就是伯母四五點起床後,
會靠在冰櫃旁看看大伯或跟大伯說說話。

還會一個人走在過去夫妻倆常常一同散步的那條路上回憶著往事。

聽姊姊說,
大伯跟伯母剛認識時是筆友,
前後見面好像十來次就結婚了。

聽在我們這一輩耳中似乎都覺得很不可思議。

伯母則說,
當時的人生活比較困苦,
哪來那麼多時間談戀愛啊?

不過他們仍是很愛彼此的吧?

看著伯母老淚縱橫地為大伯上香,
我偷偷地掉下一滴眼淚。

告別式結束,
送到火葬場。

當伯父的靈柩被推進通紅的火爐裡瞬即自燃時,
我問了自己一句話:
「是不是每個人的一生走到最後都得被推進這火紅的烤箱?」

回到大伯家,
吃過晚飯,
爺爺仍惆悵地坐在旁邊。

白髮人是不送黑髮人的,
因為習俗認為比長輩先過世是一種不孝的表現。

所以,
爺爺從頭到尾都沒有參加告別式。

爺爺難過地看著自己之前車禍受傷的腳,
用台語說著自己來去死一死好了。

伯母就勸爺爺要好好照顧自己:
「你兒子不是沒有好好照顧他,是照顧了也一直好不起來。
 自己的身體自己要好好保重。」

說著說著,
伯母又掉下了眼淚。

這幾年來,
大伯身體不好,
一直都是伯母無微不至地照顧著大伯。

這句話聽在大家耳中,
又是一陣鼻酸。

----------
如果有一天,
可以選擇的話,
我希望我的另一半先走。

這樣或許她就不用長久承受失去另一半的痛苦了。

只是醫學再發達,
生死還是有命。

人類,並不能扮演上帝。

大伯,好走。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zhenget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